【布袋戲】映日 (天刀笑劍鈍X天不孤) 章三

 閱覽前注意：

 

》CP為天刀笑劍鈍（雅少）X醫邪天不孤

 

》算是《平熱》的後續，但可獨立閱讀

 

》本章含有大量可能導致極度不適的獵奇描寫，請務必審慎閱覽

 

如果以上都OK↓

真的沒問題，確定唷↓

 

 

 

 

　　某種在遙遠的往昔曾接觸過的毒，自記憶之海底部，幾乎已經變成黑褐色的深處浮了起來。

 

　　當時，那種毒被裝在鼻煙壺一般的小瓶之中。自己依照指示翻開實驗品的眼瞼，朝著瞳仁倒下一滴。透明無色的液體只是像溢出的淚水那樣，稍微濡濕了眼球。

 

　　但是才過了決不到一柱香的短暫時間，實驗品就發出短暫的慘叫，瞳孔驟然縮小，身體如同機械一般彈動了兩、三下，然後斷氣了。沒有嘔出鮮血，皮膚上也沒有浮現瘀斑。就這樣停止呼吸結束了生命。究竟怎麼回事？自己只能愕然地望著仰倒的屍體。

 

　　「剖開胸膛！」他彷彿早已預料到自己的不解，帶著笑意指示道。

 

　　於是自己以形如柳葉的薄刃小刀切開皮膚、肌肉和骨頭。「啊！」從柵欄般的肋骨間窺見心臟時，天不孤發出了小小的驚呼。

 

　　包覆在最外層的是如同洋紅色薄膜的濕氣。黏膜還很溫熱、柔軟。但是因為已經無法再吸納血液然後擠出，所以整顆心臟就像被釣起的深海魚一般失去了原本的形狀。將手伸向肋骨之間，它立刻從原本的位置滾落，毫無抵抗地被納進掌中。

 

　　是的，這顆心臟已經掉下來了。大動脈、上大靜脈、下腔靜脈……所有連接著心臟的血管，末端都如同被腐蝕了一樣，變得像是感染潰敗的瘡口，或燒得焦爛的火傷，因此支撐不住心臟的重量與搏動，使得它就像腐爛的果實從枯枝上墜落那樣，掉下來了。

 

　　這全都是因為……那種藥的效果嗎？就連已經見慣了各種劇毒的自己，都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液。

 

　　「我想把這個保存下來，需要的時候才能回來比對，可以嗎？」捧著心臟，自己回過頭朝那個人問道。

 

　　「可以啊！」回答的同時，能清楚地看出那嘴角帶著愉悅的弧度。

 

　　於是天不孤將白乾注入廣口玻璃瓶中。再放進內部的血液也已經置換成烈酒的心臟。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，白乾漸漸蒸發，並且染上膽汁般的土黃色，浸泡在裡頭的心臟也逐漸萎縮，變成棗乾似的暗褐，接著從連接血管的地方開始化成濃稠而黏糊的粥狀物。最後，還是腐爛了。將死去之人的形體永遠保留下來，終究是不可能的。

 

　　我能夠像對之前的實驗品，或是那顆心臟一樣，冷靜地注視著笑劍鈍的生命逝去、遺體醜陋地朽壞，並且鉅細靡遺地觀察、記憶下每一個變化嗎？

 

　　我有辦法做得到嗎？

 

　　不吉的戰慄像是冰上的裂痕一樣，在胸口擴散開來。為了壓制住這股戰慄，天不孤又望了仍未恢復意識的笑劍鈍一眼。痛苦的喘息還在持續著，但與方才相比，似乎減弱了幾分──或許只是錯覺，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。曾在恐怖的幻覺中緊緊握住自己，不肯放開的手。現在就像染了鉛灰的石膏塑像一樣動也不動的躺在被單上。總是像在滿月的雪夜裡結凍的松針一樣，閃著皎光的七神針也從扎進他皮膚裡的地方開始發黑，變成死灰般的顏色。

 

　　天不孤想起了將墨懸神針交予自己的那個人。因為是自己的作品，所以從眉尾的弧度到下顎的形狀，每一寸都記得一清二楚。倘若讓自己製作出那張臉的委託人，在九泉之下能看見這一幕的話，大概會高興得咧開嘴，露出像豺狼一樣的牙齒發出俗惡的大笑。

 

　　都說因果輪迴，報應不爽，那麼他又是因為做了什麼，犯了什麼錯，違反了什麼攝理，才會變成這樣？造物主、支配一切的神──不管是誰，不管是否真的存在──創造他，賜下這些恩惠，是為了讓他在此受盡折磨、飽嚐痛苦，最後死去的嗎？